第一章 终章回 烈火与公义
「地上的荣耀、赞美、喜悦归於阿爸；仇恨、罪恶、污秽藏於撒旦；圣洁、公义、烈火赋予圣器。」
“老大，这是刻在黄金剑上仅有图样。”
老墨坐在舖有猎补而来的熊皮地板上，左手不忘捧着考旧的古老书籍。
地上平放一张泛黄的牛皮纸，其上未乾的墨水绘成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图案。
“这些图案其实都是古埃及文字，应该是属於卡普帝克语系，早在一千多年前就不曾出现了。”
“刻这些文字的人应该是故意用这种文字，我想能看得懂的人用一只手都算得完……”
老墨的面前站着两人，一位是葡萄牙伯爵沙夏·齐瓦多；另一名男子正是老墨口中所称的老大。
伯爵沙夏安静地听着老墨与男子交谈，现在话题中的黄金剑算是卡斯提尔王国的事物，理论上不属於他所能过问。
老墨接着道：“阿爸的称谓，是对神或天主的称呼，刻划的工匠也许是虔诚的天主门徒。”
“这些文字的意义，看上去仅是祝祷与象徵圣器的崇高，没有什麽特别。”
“我认为，除非把黄金剑打断，看看里头是不是有另外的线索……”
男子一直低头沉思，此时脱口而出道：“不行！”
“毁了圣器就代表国家必定开始战乱不休！”
老墨耸了耸肩表示除此之外便别无他法，男子却十分坚持不接受这种建议。
烛台上的蜡烛不时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更加地突显出夜晚的寂静。
男子望着沙夏问：“你认为呢？”
沙夏摇头不语，显然不愿在这事情上做出个人意见。
当沙夏与男子驾着马车回到伯爵庄园时，月色已高挂在树上。
庄园内除了伯爵的奴仆外，只剩下老墨与杰斯二人。
随同而来的一群水手们，急於回到自己的故乡，早在伯爵的安排下离开了巴达约斯。
老墨完成了风中所交代的承诺，把水手们送进葡萄牙王国的领地。
挂有游隼旗帜的阿拉伯帆船为了避免受到海军的注意，在老墨等人上岸後便已回航梦之岛屿。
伯爵庄园上唯一的医生对着老墨说，杰斯失血过多，加上伤口溃烂引发高烧而陷入昏迷。
目前已经对伤口做了处理也控制了体温，除了让他休息以外也只能祈祷体内的高温尚未损害到他的大脑。
如此严重的情况再加上海风的侵蚀，原早该断送了杰斯的生命。
或许是上天对他有特别的眷顾吧！
西元一零六五年，卡斯提尔国王斐迪南一世病逝。
临死前，他依然犯下欧洲君主的毛病，把王国划成三部份分别封给三个儿子。
另外，他也私下留了三样物品。
卡斯提尔圣器留给继承卡斯提尔王国的长子桑乔二世。
遗书却留给他最喜爱的次子，继承了莱昂领地的阿方索六世。
他希望他最锺爱的次子能够成为西班牙历史上第一位皇帝。
最後一样物品，他交给身边最忠诚的将领迪亚斯。
刻在五片铜板上，一份古老文献的译本。
五片铜板的其中两片，最後辗转流落到民间，另外三片却已失传。
一片记载着十字军出征前的历史，包含一份极大的财富。
另一片纪录着火药的研究。
一片铜板记载着：
耶路撒冷。
为***徒的圣地，耶路撒冷代表的信念胜过其地理意义。
近千年来不曾有一座城市的光芒可以盖过它。
西元六三四年，穆斯林军队由穆罕默得率领，占领耶路撒冷。
并於第一座与第二座圣殿上建造奥马清真寺，此时犹太人被准许在城内居住。
之後四百年间，耶路撒冷历经大马士革、开罗及巴格达的回教王朝统治。
安提阿古。
叙利亚的暴君，这暴君企图将犹太人希腊化。
在这个过程中，他故意污秽犹太人的圣殿，扰乱他们对律法的遵守。
强迫他们吃不洁的食物，还把圣殿当做白日公开的妓院。
他搜括民脂民膏，巧取豪夺所有的富豪。
用来建造他想要的任何建筑，包含给奴隶与野兽互搏的斗技场。
但这些花费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份而已。
直到犹太人的民族英雄马卡比将其推翻，重新收复失地，恢复洁净的耶路撒冷圣殿。
安提阿古的财富，并未就此消失。
这块铜板的最後写着「财富将随着公义被赋予」。
迪亚斯的子孙，曾在加利利高原东部高山里找到这些财宝，但却无法将财宝带回。
并且在他回国後不久，同行的人先後患上黑死病相继死去。
其後，迪亚斯的家族留下训诫，禁止其後代去碰触这些受诅咒的诱惑。
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古老承袭的历史渐渐地便消失於世上。
「火药」一词，并不是某个天才人物灵机一触时所想到的产物。
其实已历经无数代人精神的投入与心血的付出，经过反覆试验才配制成功的。
自从波斯人将火药的前身概念带入欧洲後，便有许多国家或学者投入其研究。
但研究速度十分缓慢，当中的危险性也极高。
另一片铜板的记载：
木炭及硫磺是易燃物，尤其是硫磺更能容易燃烧并提高燃烧热度。
只要环境中的空气充足，木炭及硫磺的混和物可以烧的很好。
但这混和物不是爆炸物质，因为它需要更多其他的因素。
硝石含有许多空气的成分。
把适量的硝，木炭及硫磺混和在一起燃烧时，硝石会产生大量空气。
这些空气使得燃烧异常猛烈，因此产生更大量的空气及热量。
由此可知硝石的重要性。
来自东方的记载证明，最早发现及使用硝石的在一千二百多年前。
记录有利用硝石来做帮助燃後催化的药引，有些炼金术士记下了些使用硝石的秘方。
到了两百多年前的记载，有人将硫磺、硫化砒、硝石及蜂蜜混合起来燃烧。
不但烧伤了手和脸，连房子都烧掉了。
可是这些配方都不能算是火药，因为硝石的成分太低，不能产生爆炸的效果。
数十年前从东方流入的记载显示，有许多使用燃烧与爆炸的成功研究。
其中有种东西叫做轰天雷，会造成如雷鸣般巨大的声响。
因此用来在敌军人马间制造混乱，其含硝量将近一半。
将硝石、硫黄、木炭捣碎，碾成粉末，经过拌和配制成混合。
在燃烧後能释放大量的空气，起着气化的作用，是其能够远射的因素。
硫黄在火药燃烧中起着还原的作用，是火药能爆炸的因素。
木炭则起着助燃的作用。
将三者放在密闭的容器中燃烧，便形成一个由硝石供燃的内部燃烧。
产生大量的燃後空气与烟硝，使体积急剧膨胀，胀破容器并产生高温烟焰，形成强烈的爆炸燃烧效应。
许多学者在研究时曾将这三者放在一起烧炼，结果受到了伤害，乃至丧生。
一年前开始，我们尝试着把硝石、硫黄、木炭依照各种比例装进铁制的原桶里。
其上面放入石头或铁块，经过数十次失败的经验，我们已能够将铁块抛出数尺远。
石块通常会直接碎裂，甚至改成铁块也一样，所以必须不断尝试并改良铁桶的尺寸。
我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尤其在两名夥伴不幸炸死後。
所幸已经有所成果，足以在一瞬间彻底毁坏一座城堡的成果。
期盼对於我的国家能有所帮助。
这块铜板的最後写着「烈火将燃尽罪恶并得到赋予」。
与另一块铜板相异，这块铜板刻着一份署名「普罗·罕」。
“这就是记载的内容，都是罗曼斯文。”
男子手中拿着两块布满铜绿的铜板，对着沙夏耐心地解释。
“也许你现在是葡萄牙贵族，不过既然你以前是我的夥伴，我并不当你是外人。”
沙夏听完男子的话後，点了点头认真回道：“嗯，想不到你竟然能得到铜板……”
“所以你们认为秘密藏在圣器里？”
“我想是的！”老墨接话答道。
“原本是铎那基自己派人演出盗取圣器的戏码，哪知弄假成真被风中拦截。”
沙夏问道：“没留下活口吧？”
“那当然，风中出手可不会走漏半个，只怕铎那基到现在还不清楚圣器的下落吧。”
老墨今晚出乎意料的话多，他一向沉醉在研究古文化的领域之中。
眼前这位沙夏伯爵，与梦之海贼一夥人十分熟识，尤其与风中及老墨更是旧交。
“我待在塞维尔地底下研究古文献，相信当初会铸造那把圣器绝对有所意义。”老墨自信的说着。
男子收好铜板後道：“我也稍微研究了当时国王斐迪南一世制造圣器的动机。”
“形式上虽然是为了稳固继位者的权力，但是实际上是握有圣器的人才有能力夺权！”
“文献上记载，国王的祖母希梅娜不止一次的引发内乱，这很可能是主因。”
沙夏点头表示同意：“嗯，拥有财富与兵器的人能夺天下……”
“是的，虽然现在去考究还无法得知财宝与兵器的存在性。”男子接道。
“不过很可能当时是确定存在的，圣器上的图案与译本也确实有着关联。”
“深怕这些东西落入反抗者的手上，也许是之所以要将这些东西分成数份的原因。”
男子反覆看着老墨写在牛皮纸上的图案，仔细思索着圣器与铜板上的意涵。
〝当时，只有少数人，甚至只有一人能知悉所有线索的来龙去脉。〞
不论如何，一切只能等待回到梦之岛屿後见到圣器才能验证了。
沙夏一再将薪材加入火炉里，这里的夜晚有些寒冷。
“你认为那一支舰队是何时出海的？”男子突然对着沙夏问道。
沙夏毫不犹豫地回道：“如果连你跟伊莎贝拉都不知道，就只有暴风来的那几天了。”
“嗯……我想也是那几天。”
“不过这支舰队以航行天数来算，肯定是停靠在马德拉。”
沙夏咬牙切齿地说着，西班牙舰队即使要经过葡萄牙海域也属侵犯行为。
况且是在葡萄牙王室未知的情况下停靠，已明显是有所企图的约定。
男子问道：“马德拉是泰南隆的领地，你们王室真的不知道这事？”
“确实不知。”
“至少目前已知铎那基与泰南隆有所联系，只是……”
男子似有疑点未明，不断的思考着前後因果。
“铎那基不用多说，早已想杀公主而後快。”
“只是指定伊莎贝拉公主联姻之事是临时决定的，铎那基难道真能预知未来？”
沙夏随即接道：“这支舰队原不是用来杀公主的！”
“嗯？不然是……”
“我想他原本就只是想用来对付特纳，正巧有机会一并解决而已。”
沙夏随手拿起一副纸笔便在纸上书写了起来。
“特纳、布兰登、狄尼斯，这三人是铎那基最头痛的人物。”
沙夏话还没说完，便往特纳与布兰登的名字上涂下墨水。
“我所得到的情报，布兰登已经被去职了，而特纳已经死了，眼下只有狄尼斯最难应付。”
“什麽？特纳死了！”男子一脸惊讶，随即道：“嗯，反正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
沙夏回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贵族，不过这个特纳也确实是个爱国的军人。”
“哼！”男子一副不削的表情。
“我认为，铎那基与泰公爵肯定是有约定的。”
“只不过约定到何种程度就不得而知了，况且铎那基本身的困难会比较大。”
男子望着杰斯道：“嗯，等这孩子醒来後就能解开迷团了。”
“或许，我该回塞维尔一趟。”
老墨忽然叫道：“什麽！老大你又要乱跑？”
“我得回去找出指挥那一支舰队的人，他肯定会知道铎那基的企图。”
“圣器的事暂且搁下吧，得先处理目前的事。”
老墨插话说道：“听说指挥官叫羽林什麽的。”
“羽林炫影，很怪的名字。”
沙夏十分知晓邻国的动态，也确实地掌握住其各个将领的姓名。
“我看你也得打听这小夥子是否有家人。”
“你们救走他，铎那基绝对会从他的家人下手的。”
男子叹道：“唉，我竟没想到……还是你考虑仔细。”
“天一亮我就走，这孩子就麻烦你了，也请你多留意泰南隆的动作。”
“嗯。”沙夏答应着。
男子回头对老墨说道：“明天你回家去一趟，叫风中找机会接应我。”
老墨点点头，随後脸色古怪地问：“老大你还是这身打扮去吗？”
男子身上还穿着伊莎贝拉给的小丑服饰，浑然不觉有异。
“屁啦！明天你给我穿回家去！！”
沙夏顿时哈哈大笑，与老墨两人闹成一团。
这三人，等待迎接翌晨的阳光，怀着各自的任务与理想逐渐睡去……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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