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尔根的初秋已经很有点萧瑟的感觉,飘飞的细雨让这片倚偎在七峰环抱之中的港口有点魔幻的感觉。
这几乎是大航海时代里纬度最高的港口了,秋风吹过,一阵凉意袭来,航海家们纷纷裹紧身上的大衣。
街角旁呆立的退役老海员突然眼睛一亮,他面前此时缓缓地走过一位神秘的航海家,略显凌乱的淡棕色短发,身着短上衣,斜条纹裤子,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装饰,和那些恨不得把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往身上挂个遍的暴发户不同,这位航海家显然拥有符合海洋之子称号的风度。
市中央广场周围的石墙上贴满了告示,有缉拿海盗的悬赏、冒险任务的委托、商人的委托,形形色色的航海家们聚集在一起,投入地在委托中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任务。
神秘人站在人群外围,在那些没有风度的粗俗航海家兴奋的喊叫声中,他就如同一个圣哲一样冷笑一声,然后高傲地转身走开了。
——因为他不识字。
卑尔根的酒馆日夜都是那么喧嚣,海员们在进港后总是习惯痛饮一番,把摇晃的感觉从脑海里抛掉,然后玩几把扑克,让自己或别人的血汗钱一夜之间换个主人,偶尔有流莺出没在这里,被烂醉的水手搂着腰,消失在黑暗的小巷深处。
那神秘人鄙视地看了看这罪恶之渊,眼中掠过一丝悲天悯人的忧郁,坚定地走向远方的港口。
——因为他只有25D。
街道上不时有奔跑的人匆匆而过,自从新大陆和印度远东航线被发现,多少人毅然卖掉家产,驾船去寻找传说中的黄金国度。贫困潦倒的人突然成了富可敌国的巨富,这样的例子被无数人憧憬,刻意忽略了每一条航线上都有累累白骨作为浮标。
那神秘人在这浮躁的港口里显得鹤立鸡群,他昂着头,用优雅的姿势小步前进,丝毫没有慌忙的样子,每一步,都仿佛在展示自己贵族的风度。
——因为他很疲劳。
卑尔根港已经颇有些规模,远远望去也是桅杆林立,不时有几条船扬帆出海。神秘人看着远方的桅杆中,有一条是他所熟悉的,那是伴他纵横七海的圣安东尼奥号。从远处看,她的桅杆比同样的姊妹轻木帆船要高一些,整个船体的轮廓也更大一些。
——因为她的货舱是空的。
雨下的更大了,神秘人无奈地掏出空空如也的道具袋,把它撕成两半紧裹在身上,坐在港口的台阶上,向着深邃的大海深情地喊道:“kao!该死的万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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