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中世纪晚期是欧洲民族国家开始形成的时期，王朝之间的联姻适应了加强中央集权、反对封建分裂的社会发展要求，婚姻外交成为国际关系的一个重要方面。卡斯提和阿拉冈的王朝联姻具有典型意义，它适应了西班牙社会**和经济发展的要求，促成了西班牙的统一。此后，西班牙加强王权，光复失地，支持***远航，随着殖民扩张而发展为当时的世界强国。在此进程中，伊莎贝拉女王发挥了重要作用，她的一系列政策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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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中世纪和近代早期的历史中，出现过许许多多的王位继承战，诚然，这些战争的爆发都有着深刻的经济和**方面的原因，但却无不缘于婚姻外交。婚姻外交作为一种**斗争的手段，在争夺王权的激烈斗争中起过重要的作用，产生过深远的影响。通过王朝联姻，国家之间的联合有了可能，这使王权得到了巩固和加强，从而也为民族国家的建立与统一创造了有利的**前提，加速了统一的主观条件的成熟。“王朝婚姻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在中世纪晚期(14～15世纪)和近代(开始于16世纪)早期，王朝婚姻在很大程度上确定了欧洲的**地图。”1欧洲中世纪和近代早期的婚姻外交的产生和发展有着深刻的社会根源。
首先，中世纪中晚期是欧洲民族国家开始形成的时期，王朝之间的联姻适应了加强中央集权、反对封建分裂的社会发展要求。这时期欧洲出现了一些君主联合国家，尽管保留着不同的民族文化特性和严重的分歧，但这些国家由于共同的联系走到了一起，如斯堪的纳维亚国家的卡尔马联盟、波兰和立陶宛联盟、匈牙利和捷克联盟，西班牙的卡斯提和阿拉冈的联盟等，这些联盟的重要基础便是婚姻关系，它成为向民族国家过渡的中间环节。
其次，16世纪初，欧洲的国际关系逐渐形成网络，婚姻外交被广泛地运用于国际关系之中。争战多年的冤家对头常常会以**联姻的方式来实现和解，亲戚关系也常常被当成寻找盟友、分化敌人的一种手段；国王的女继承人更是成为各国的王公贵族竞相追逐的对象，成为他们成就王业的纽带，各国王公贵族为此而不择手段，诉诸战争亦在所不惜。例如为了争夺一块领地的继承权，他们往往追溯到数代以前的婚姻，苦思冥想以前某个时候祖先缔结的王室婚姻所形成的对这一块或另一块领土的“法律依据”，正如从前法国国王对那不勒斯王国和米兰公国所怀有的野心一样；而一旦失去其利用价值，便又千方百计地设法解除这种婚姻，女人和孩子只能沦为**的牺牲品。而当时欧洲的法律对婚生子女与非婚生子女的权利没有明确的界定，君主们又常常把非婚生子女的地位加以合法化，这造成了15～16世纪欧洲各国的历史充满着欺骗与血雨腥风的婚姻外交，为许许多多的王位继承战埋下了祸根。
再次，中世纪欧洲的继承法明确规定女系后代与男系后代享有平等的继承权，最为典型的是被欧洲国家广泛推行的萨利克法典。修改后的萨利克法典规定了土地可以由女子继承，后来这一规定又被引申为王位继承的原则。该法最早在法国确立了统治地位，后来被西班牙等欧洲国家沿用。
婚姻外交在欧洲民族国家统一的过程中曾经起过重要的作用，西班牙的几桩婚姻外交尤其是卡斯提和阿拉冈的王朝联姻具有典型意义。
15世纪下半叶，伊比利亚半岛上存在着四个基督教国家，即葡萄牙、卡斯提、阿拉冈和纳瓦尔。葡萄牙从1385年4月起就处于阿维斯王朝的统治之下，其国王与其他三国的王室以及这三个王室之间都存在着错综复杂的亲缘关系。1410年，古阿拉冈王国灭亡，卡斯提王国的斐迪南王子于1412年6月成为阿拉冈王国的国王，史称斐迪南一世，但在整个15世纪，两国并没有正式合并。斐迪南一世*后，其子阿方索五世继位，阿拉冈王国在他的统治下于1442年征服了那不勒斯王国，版图扩大到意大利半岛。1458年，阿方索五世*去，其家族内部进行了激烈的王位争夺战，最后，斐迪南一世的另一个儿子胡安(1441年成为纳瓦尔王国的国王，称胡安一世)继承了阿拉冈王位，即胡安二世。
作为卡斯提国王的胡安二世有过两次婚姻。第一任妻子是阿拉冈王国的玛丽亚，她于1425年生下王位继承人，即后来的恩利克四世。玛丽亚于1447年去世。胡安的第二任妻子是葡萄牙的伊莎贝拉，她于1451年生下与她同名的女儿伊莎贝拉，1452年生下儿子阿方索。伊莎贝拉幼年丧父，由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恩利克四世继位，她随母亲移居乡下，过着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少年时代的伊莎贝拉受到很好的教育，在一些名师指导下，她学习了文法、修辞、绘画、历史、哲学和诗学，并且懂得一些自然科学，具有良好的修养和素质。
恩利克四世是一个软弱平庸的君主，“在他统治期内封建无政府状态达到极点。”2封建贵族拥有自己的武装和城堡，专事打仗的僧侣骑士团享有种种特权而常常谋反作乱，高利贷横行，阶级矛盾和宗教矛盾尖锐。恩利克四世对国家政事一筹莫展，与格拉纳达的战争又屡战屡败，被人们称为“无能的恩利克”3。恩利克四世与纳瓦尔王国布兰卡的第一次婚姻没有留下子嗣，离异后，又娶了葡萄牙的胡安娜为妻，并于1462年生下小胡安娜。相传小胡安娜并非恩利克亲生，而是他的宠臣贝里特兰爵士与王后的私生女，但恩利克仍然宣布她为自己的王位继承人。小胡安娜的继承权得到了其叔父和姑母的承认，但却遭到了贵族代表的激烈反对，最后导致恩利克四世自己也一度被废，尚未成年的阿方索被宣布为国王。卡斯提从此卷入一场充满血雨腥风的家族内部的王位继承之争，1468年6月，阿方索的突然*亡与这场斗争不无关系，后人推测他多半是中毒而亡的。此后，反对恩利克的贵族便抬出伊莎贝拉作为他们的代言人，同年9月恩利克四世镇压了反对派贵族的叛乱，但慑于反对派仍拥有很大的力量，也不得不作出妥协。
1468年10月5日，恩利克四世被迫与同父异母的妹妹伊莎贝拉达成协议：伊莎贝拉被宣布为卡斯提王国的王位继承人，恩利克四世与妻子离婚，并将其送回葡萄牙。协议同时规定，没有国王的许可伊莎贝拉无权决定出嫁，反之，国王也无权强迫她结婚。这一婚姻约定，产生了极为重大的影响。它一方面平息了卡斯提的王位之争，恩利克四世也取得了阿方索派贵族的支持；另一方面也使伊莎贝拉走上了**舞台，最终成为西班牙民族国家的奠基人。由此，伊莎贝拉一下子成为众多王孙贵族争相追逐的待嫁新娘，年已17岁的伊莎贝拉的婚事也就成为西班牙各王朝朝野上下共同关注的问题。
恩利克四世希望伊莎贝拉嫁给葡萄牙国王阿方索五世为妻，以便借助葡萄牙的力量来抵制阿拉冈势力的扩大。恩利克的这一计划得到了大贵族的支持，他们害怕一旦卡斯提和阿拉冈合并，王权会得到加强，他们的独立地位就得不到保障，封地有被没收的危险。倾向于西班牙统一的贵族势力则希望伊莎贝拉与阿拉冈王子斐迪南联姻，目的是借助阿拉冈的势力保住伊莎贝拉的继承权，并期望在斐迪南继位后实现卡斯提与阿拉冈的合并。受过良好教育的伊莎贝拉审时度势，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婚事所面临的**形势及发展趋势，因而她本人更倾心于阿拉冈的王位继承人斐迪南。
斐迪南王子是纳瓦尔国王胡安二世再婚时所生，1468年被宣布为西西里国王及父亲在阿拉冈的全权代表，他比伊莎贝拉小一岁，但为人极其精明能干而又残酷无情，具有**家的素质。伊莎贝拉权衡利弊，不顾恩利克四世的反对，于1468年秋天派人秘密越过边境，暗地里与斐迪南王子进行谈判，于1469年1月7日签订了婚约。斐迪南王子在婚约中保证遵守卡斯提王国的法律，永不背叛妻子，并与妻子协商确定担任军职和文职官员的人选4。他们的婚礼于1469年10月19日在巴利亚多利德的胡安·比维罗宫隆重举行。但是，按照当时教会的法律，作为堂姐弟，他们的婚姻必须得到教皇保罗的许可，但却未能得到允许。无奈之下，阿拉冈的大主教只好以一纸伪造的证明文件蒙混过关，而真正的许可证书则是在几年以后由教皇西克斯特四世颁发的。
西班牙两个王朝的联姻，适应了西班牙社会的发展需要，对统一国家的形成起到了加速作用。
但是，伊莎贝拉的婚姻之路却并不平坦，她的这一举动违背了她与恩利克四世达成的协议。恩利克极为恼怒，他宣布剥夺伊莎贝拉的王位继承权，并派军队逮捕伊莎贝拉。这一行动遭到了渴望统一安定的卡斯提和阿拉冈人民群众的反对，他们走上街头，高呼“卡斯提—阿拉冈”，挥舞着两国的旗帜，截住国王的军队，伊莎贝拉乘机逃脱。恩利克以此为借口重新把胡安娜确立为自己的继承人，并于1470年为胡安娜和法国国王路易十一的弟弟吉恩斯基公爵订婚，可是这位公爵天不假年，于1472年命归黄泉。之后，恩利克四世又让胡安娜和阿拉冈国王的侄子订了婚。但是不久恩利克四世于1474年12月11日*去，终于排除了伊莎贝拉继承王位的障碍。第三天，伊莎贝拉在塞哥维亚宣布继位。这时，一些大贵族为保住自己的特权，决定拥立前王之女，并让胡安娜与葡萄牙国王阿方索结婚，借重葡萄牙的力量对抗伊莎贝拉。1475年，阿方索率领两万军队进入卡斯提。年轻的伊莎贝拉既少军队也无金钱，但她具有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她大声疾呼，号召人民保卫自己的国土，很快就组建起一支四万人的军队。战争历时四年，双方反复争夺，直到1479年伊莎贝拉的丈夫斐迪南继承阿拉冈王位，这场斗争才宣告结束，伊莎贝拉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从1480年到1530年的这50年时间，胡安娜是在科莫布拉的一个修道院中度过的，68岁时去世。
斐迪南二世于1479年成为阿拉冈国王的经历也是极具偶然性的。其父亲胡安二世与纳瓦尔王后布兰卡一世的第一次婚姻生有一个儿子卡洛斯·维安纳和两个女儿：布兰卡和埃列奥诺拉。但后来胡安二世再婚时，卡洛斯拒绝承认继母纳瓦尔王后的称号，结果被盛怒之下的父亲关进了监*，后来还是在卡斯提国王的帮助下才被释放出来。此时胡安二世已经把斐迪南确立为阿拉冈王国的王位继承人，将埃列奥诺拉确定为纳瓦尔的王位继承人。这样一来，卡洛斯和已与恩利克四世离婚的布兰卡都被剥夺了继承权。后来，埃列奥诺拉嫁给法国伯爵加斯顿·福阿，胡安二世向她作了支持法王的表示。胡安二世此举又引发了其他国家大贵族的反对，其中包括勃艮第公爵、布列塔尼公爵、恩利克四世以及卡斯提、阿拉冈和巴伦西亚等国的特权等级，他们害怕法王势力由此得到加强而危及他们自身的利益，从而选择了支持卡洛斯。在这种情况下，胡安二世不得不于1460年同儿子达成和解，但事隔不久，胡安二世又背信弃义地将儿子再次关进监*，只是在卡斯提的强烈抗议下，不得不再次妥协，其中包括把埃列奥诺拉逐出纳瓦尔王国。这时的形势对卡洛斯极为有利，然而他却于1461年9月突然*去，据推测，很可能是中毒而亡。这样，斐迪南还是得以顺理成章地成为阿拉冈的王位继承人。那位遭废黜的可怜的布兰卡被父亲嫁给加斯顿·福阿，不久就被丈夫关进了监*，直到*去。据说，她很可能是被埃列奥诺拉派人毒*的。但她在临*前，将自己对纳瓦尔王国的权利遗赠给自己的前夫——恩利克四世。而被胡安二世重新立为纳瓦尔国王的埃列奥诺拉，在其父*后的1479年才获得王位。
我们在上面已经提到，1474年伊莎贝拉一世加冕为卡斯提的国王，1479年她的丈夫斐迪南登上了阿拉冈国王的宝座，两国合并正式实现。因而，这桩婚姻从**上看是非常成功的，它“标志着统一的西班牙王国的形成”5。伊莎贝拉和斐迪南建立了联合统治，但显然，伊莎贝拉是主角。虽然她的大多数决定是在向她精明能干的丈夫咨询后作出的，也是在他的密切合作下推行的，但“伊莎贝拉是这些重大决策的建议者”，她是“一个充满活力，颇有才干的统治者。她所作出的一系列重大决策，对西班牙和拉丁美洲发生了长达几个世纪的影响，同时也间接地影响到了今天几百万人的生活”。
王朝合并之初，西班牙面临严重的困难：国库空虚，军力不足，犹太教徒和天主教徒不断发生流血冲突，大贵族企图压抑王权以保障自身的利益而历来敌对的南方阿拉伯人也不断袭扰西班牙边境。这种混乱、破坏和危机的状况随着王朝的合并逐步得到解决，可以说，以“婚姻外交”为前导的西班牙国家的统一为克服这些内忧外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并进一步推动了西班牙社会**和经济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H·B·波波夫说：“有时候，统治者个人素质，争夺王位继承的战争，王朝的更替决定着国家的命运。”
首先，由于联姻和王朝合并，**地加强了专制王权的力量，同时也加强了天主教的正统地位和教会作为顽固维持封建王权精神支柱的作用，西班牙由此发展成为一个中央集权的君主专制国家。
伊莎贝拉和斐迪南依*城市中小贵族和天主教会的支持，严厉地打击割据分裂的封建大贵族，削弱其经济实力。1480年，下令强行收回前王赐予贵族的王室领地，摧毁他们的城堡，取消他们的铸币等特权，对一些违法好乱的贵族予以制裁。伊莎贝拉执法严峻，拒绝人情和贿赂，从而在混乱动荡的年代里树立起法律和君主的权威。女王重新组建了“圣兄弟会”，使之成为一支警察队伍，用以监督各地贵族和维持封建秩序。当时西班牙有三大僧侣骑士团，他们占有大片领地和财产，享有许多特权并拥兵自重。女王以其才智和威望先后迫使三大骑士团归顺王室，既消除了内患，又增加了王室收入。伊莎贝拉还加强对城市的控制，改组城市管理机构，使之摆脱贵族的操纵，听命于国王。“在伊莎贝拉委任的中央和各省官吏中，有许多是出身于中小贵族、商人家庭，而且是受过大学教育的人。这些人因身后没有雄厚的经济和**实力，往往都能尽心尽责地为王廷服务。”
伊莎贝拉和其丈夫被人们称为“天主教国王”，王权和神权得到充分的结合。女王以支持教皇西克斯特平定意大利内乱为条件，从教皇手中获得了教职任命权，从而控制了教会。此后，统一的西班牙国家也由此从专制王权和教会的双重利益出发，强化了对异端的镇压和迫害。从1477年开始，在全国遍设宗教法庭，并设最高宗教法庭，无情迫害犹太人、穆斯林和反对国王及教会的人。“异端”罪名成为镇压人民和翦除政敌的有力武器。被告只有遭受**的权力，轻则被查抄财产，重则被处火刑。在法庭上原告同时就是证人，没有人敢为被告辩护。1491年3月伊莎贝拉下令，犹太人要在三个月内接受洗礼，否则将被逐出西班牙，并不许携带任何财产。这一命令对犹太教徒来说是一场灾难，大批勤奋而又经验丰富的商人、手工业者及艺术家外逃或*亡。1502年，***教徒也遭到同样的命运，要么改信天主教，要么离开西班牙。这是女王对穆斯林“精神上的收复”。穆***************“从1483年起的15年间，有八千多***和异端分子被处以火刑。广大的西班牙人民处于极度的恐怖之中。”10
宗教审判制度的历史是一部血腥的历史，对西班牙社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1492年以后的几个世纪里，西欧思想文化界群星灿烂，而西班牙却一片沉寂，因为在审判制度下，任何一种与官方不一致的学说都会被视为异端，并且会招致*身之祸。在这样一个社会里，不可能有思想家出现。在西班牙，政府惟一所认可的是正统的天主教学说……的确，尽管斐迪南和伊莎贝拉建立的西班牙审判制度距今已有五个世纪，审判制度被废止也有一百五十多年了，但西班牙仍然不能从它的影响中全面恢复过来。”
其次，由于联姻和王朝合并，为最终结束阿拉伯人在西欧的统治提供了**条件，完成了西班牙民族国家的形成进程并奠定了其疆域基础。
从八世纪开始，伊比利亚半岛各国居民就开始了从阿拉伯人、柏柏尔人手中夺回被占领土的斗争，史称“收复失地运动”。这个运动是在宗教斗争的旗帜下进行的，参加斗争的阶级和阶层十分广泛，农民、手工业者和商人是主力，贵族骑士、教俗封建主也都卷入了运动。半岛上的几个基督教国家也正是在收复失地运动中发展壮大起来的。11～13世纪是收复失地运动的高潮时期，斗争异常激烈，半岛的大部分已为基督教诸国占领，这为西班牙国家的最终统一创造了有利条件。伊莎贝拉和斐迪南联姻执政后立即着手实现他们的宿愿——彻底打败阿拉伯人，收复全部失地。在加强国内统治的同时，于1482年开始同格拉纳达的阿拉伯人进行战争。在战争中，女王表现出其杰出的**军事才能和大无畏勇气。她派出使节联络西欧各国以取得支持，同时采取策略手段分化瓦解敌人阵营而屡屡得手，她动员全国的力量投入战争，典押自己的金银首饰以筹集军费，并经常亲临前线鼓舞士气。1485年她建立了欧洲第一所军事医院——女王医院，以加强军事后勤工作。这些措施都激发了西班牙军队的斗志。战争进行了整整十年。1492年1月终于攻克格拉纳达——阿拉伯人在西班牙的最后一个王国，从此结束了穆斯林在西欧的统治，长达七个世纪的收复失地运动宣告结束。“为了共同庆祝这一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光辉胜利，当时整个欧洲几乎所有的天主教堂都钟乐齐鸣。”
再次，由于联姻和王朝合并，为对外扩张奠定了**基础和物质基础。也只有在这时，统一的西班牙国家才有可能支持***远航，进而向美洲开拓殖民地，发展为世界强国。
十四、十五世纪以来，西欧商品货币经济的发展，严重地腐蚀了封建自然经济的基础，促进了资本主义的萌芽。寻求黄金、开拓市场的社会潮流在涌动，加强东西方的贸易关系更为紧迫。但当时陆路交通陷于混乱，沿红海和埃及的商路又为阿拉伯人和威尼斯人垄断，欧洲各国的贵族、商人和新兴资产阶级迫切需要开辟一条通往印度和中国的新航路，而当时科学技术的进步(已能制造大型海船，罗盘针和占星仪已应用于航海)，也使远航成为可能。1485年，西班牙与格拉纳达的战争正在进行，女王就接见了曾先后请求英国、葡萄牙支持而遭拒绝的***，听取了他的伟大计划。1492年初，战争结束，女王再次接见了***，下令组成专门委员会讨论***的计划，并且不顾斐迪南国王和一些贵族的反对，同***签订了《圣大菲条约》，拨出经费，使远航得以成行。***开辟了大西洋航线并发现了美洲大陆，紧随其后，达·伽马开辟了印度洋航线，麦哲伦完成了环球航行，这给西欧和世界历史带来了重大变化和深远影响。“欧洲人地理发现的航行预告了世界史上一个新时代的来临。”13从此，欧洲资本主义生产时代迎来了它的曙光，新的世界市场开始形成，并开始了殖民主义时代。西班牙也由此充当了殖**动的先锋，血腥地征服和掠夺美洲，扩大了自己的全球势力范围。
16世纪，西班牙已经发展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并在长期的对法战争中拓展了自己的领土。1504年，那不勒斯王国并入西班牙；1512年，纳瓦尔王国的大部分领土也归并西班牙。1504年，伊莎贝拉去世，胡安娜公主被宣布为卡斯提王国的女王。但这只是形式而已，实际上只有斐迪南才是惟一的统治者，他集各种称号于一身：阿拉冈的斐迪南二世、卡斯提的斐迪南五世、那不勒斯的斐迪南三世等。
在漫长而频繁的对外战争中，伊莎贝拉与男人们一道倍尝军旅劳瘁之苦，而她竟然生了众多子女，其中几个已愈婚龄，新一轮的王朝联姻开始了。伊莎贝拉之子、王位继承人胡安于1497年*去，从此“西班牙王族的嫡亲永远丢掉了西班牙王冠”14，取而代之的是胡安的妹妹胡安娜成为王位继承人。她于1496年嫁给了奥地利哈布斯堡国王之子、勃艮第公国的继承人腓力，一个外号“美男子”的空虚、浮浅的年轻人。1504年，伊莎贝拉去世，胡安娜继位为卡斯提女王，其父斐迪南担任摄政王。胡安娜患过严重的精神病，实际上由摄政王治理国家。1506年9月，腓力在一次打猎途中患上重感冒后突然*去。丈夫的*使胡安娜完全丧失了理智，斐迪南将“疯女”胡安娜送进了圣克拉里修道院，她在那里度过了47年。胡安娜的儿子查理于1516年成为西班牙国王，称查理一世。1519年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称查理五世，他是当时最富有、最有权力的人，他名义上和实际上统治的地区，几乎囊括半个地球。查理五世和其子腓力二世都是狂热的天主教徒，在他们漫长的统治期内，为建立天主教为旗帜的“全世界君主国”而不断发动对新教国家的战争。因此，这桩由伊莎贝拉和斐迪南做主的女儿胡安娜的婚姻在他们*后又影响了欧洲近一个世纪。
最后，需要强调的是，西班牙的统一主要是基于社会条件的成熟。一方面，在收复失地的运动中，卡斯提力量强大起来，成为反阿斗争的主要中心，得到西班牙社会各阶层的支持，奠定了统一的物质和精神基础。另一方面，统一是西班牙社会经济发展的要求。英法百年战争极大地刺激了14～15世纪西班牙城市的发展，欧洲的内陆商路已部分地转移到大西洋上，南欧和北欧的海上贸易联系必须通过直布罗陀海峡，处于这一区域的西班牙得天时地利之助，迅速兴盛和发展起来。城市和商业的发展，需要有强大的王权支持与保护，反之，王权也需要得到城市的支持。而卡斯提和阿拉冈的联姻则促进了统一进程客观条件的成熟，促进了统一进程**前提的成熟，最终完成了西班牙的统一，并使之发展为当时最强大的国家。
在这个过程中，伊莎贝拉则以其**魄力和娴熟的婚姻外交手段，使自己成为影响历史进程的人物。美国学者麦克·哈特在其著作《影响人类历史进程的100名人排行榜》中只选择了两位女性，西班牙女王伊莎贝拉(排在第65位)和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排在第94位)，并对她们进行了评论：“人们常常很自然地将伊莎贝拉与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作比较，伊丽莎白的能力与伊莎贝拉相当，但是由于她富有人情味的宽容政策，使她赢得了人们更多的尊敬。但她不像伊莎贝拉那样敢于创新，她没有任何一个政策能像伊莎贝拉的审判制度那样影响深远。虽然伊莎贝拉的政策极为残酷，但历史上只有很少几位君主的影响能够与之相比。”从对当时社会现实的作用和对后世历史进程的影响两条标准来衡量，麦克·哈特对伊莎贝拉的评论是恰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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